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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來，宮莫皺了皺眉，這是喝了多少酒？
他將手裏的雨傘遞給池聖茵，道：“聖茵，你等我一下，我先把凝凝送進去。”
池聖茵乖順地笑了笑，柔聲道：“好。”
只是，在宮莫抱著宮凝轉身後，她看著宮莫的背影，漸漸斂了笑容。
宮莫抱著宮凝走進屋門，莫妖嬈與宮子卿都還沒睡，見到宮凝是被橫著抱回來的，齊齊嚇了一跳，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呢。
幸好，只是喝醉了。
莫妖嬈跟著宮莫上樓，幫宮莫把宮凝的臥室門推開。
宮莫將宮凝輕輕地放在床上，幫她蓋好被子，轉身剛走到臥室門口，只聽身後一陣嘔吐聲與莫妖嬈的驚呼。
他轉身，只見宮凝趴在床邊吐得昏天黑地，莫妖嬈被吐了一身。
宮莫無奈又折回來，一邊將宮凝扶進衛生間，一邊對莫妖嬈道：“媽，你回房間把衣服清理一下，順道喊管家來把房間收拾一下，這裏就交給我吧。”
宮凝真的是喝了太多的酒，胃裏翻江倒海地難受，恨不得把胃都給吐出來。
若不是方北凝用元素之力給她護住了胃，恐怕會吐出血也不一定。
宮莫看著心疼。
不知道吐了多久，宮凝終於不再吐了，她無力地靠在宮莫的身上，宮莫拿起放在置物架上的刷牙杯子，接了些清水，讓宮凝漱漱口。
宮凝迷迷瞪瞪的，就著他的手含了一口，漱了漱嘴。
宮莫將她扶回床上，床邊已經被管家收拾幹凈，管家還貼心地噴了些空氣清新劑，空氣裏漂浮著淡淡的茉莉花香。
他幫宮凝掖好被子，轉身欲走。
手，被拉住了。
他身形一頓。
轉身，俯視著宮凝酡紅的小臉，她正睜著迷蒙又濕漉漉眼睛，癡癡地望著他。
“宮莫，別走。”她說。
“凝凝別鬧，聖茵還在樓下等我。”宮莫掰開她的手。
一聽池聖茵的名字，宮凝更被刺激到了，宮莫那句“我和聖茵已經決定要結婚了”，如同魔咒一般，讓她心裏恐慌。
“宮莫，你不要娶她，求你，千萬不要娶她。”宮凝的手被掰開，轉而抓住他的衣擺，拉著他的衣擺借力爬起來，猛地將他抱住，“宮莫，你要是娶她，我會死的，我一定會死的。”
“如果要讓我活著見證你娶別的女人，那你寧願在為你擋刀的那晚死了。”
宮莫心尖一顫，她……在說胡話嗎？
“凝凝，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？”宮莫的聲音含著幾分薄怒，用力將她從自己身上拉下來，“你是我妹妹，還沒有權利插手我的婚姻，以後這種話不能再說了，明白了嗎？”
“我不是，我不是……”宮凝緊緊摟著他的脖頸，眼淚洶湧，“我不是你的妹妹，我不是，我真的不是，宮莫，宮莫，你要相信我，我真的不是……”
猝不及防，宮凝吻上了宮莫的唇。
宮莫怒了，真的怒了。
他用男人的蠻力將宮凝從自己身上扯下來，扔回床上，再也沒看她一眼，轉身就走。
只是，一轉身，他看見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池聖茵。
他的眼裏閃過一抹慌色，她聽去多少？這事若是傳出去，對宮凝名聲不利。
想法剛在腦海裏形成，宮莫的臉色更加難看，眼底的怒意也更盛幾分。
“聖茵，你怎麽在這？”
池聖茵牽強地扯著唇笑了笑，“我在下面等了許久，伯母讓我上來催一催，我們可以走了嗎？”
她是個聰明的女孩，不該提的，絕口不提，男人大多數都喜歡這類懂事的女人。
宮莫臉上的憤怒散了幾分，走出去輕輕關上門，對池聖茵道：“凝凝喝醉了，說什麽都當不得真……”
“嗯？”池聖茵一臉疑惑地揚著小臉看他，“她說了什麽嗎？大約我上來得晚，都錯過了。”
宮莫一怔，旋即笑了笑，主動牽了她的手。
將池聖茵送到池家別墅，宮莫撐著傘將她送到屋檐下，才道：“進去吧，早些睡，晚安。”
“宮莫。”池聖茵伸手拉住宮莫的手，阻了他轉身的動作，帶著幾分羞怯幾分期待，道：“宮莫，可以給我一個晚安吻嗎？”
宮莫看著她，楞了楞。
他和她只親吻過一次，還是她突然偷襲蜻蜓點水的一吻。
他沒有說話，只是緩緩俯身。
她也沒有說話，緩緩閉上眼眸。
即將碰觸到的時候，宮凝含著淚的雙眸就那麽直直地，像一道鴻溝，橫在兩人之間。
離池聖茵花瓣一般的紅唇只有一指距離，宮莫卻怎麽也吻不下去。
頓了片刻，他緩緩上移，吻在她光潔的額頭。
池聖茵身子輕輕一顫，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揪住裙子，宮莫離開她的額頭，她緩緩睜開眼睛，眉眼含笑地道了聲：“晚安。”便轉身跑進屋裏。
回家的路上，宮莫雙眼沈得要滴出墨汁來。
宮凝吻他時，他怒，不是怒宮凝的不懂事、不知輕重、不知自重，而是氣他自己，內心裏竟是渴望加深那個吻的。
他比宮凝更加可恨。
他如今已經確定，宮凝喜歡他。
而他，隱約也是渴望著她的。
宮莫猛地踩了剎車，刮雨器不停地在眼前搖晃，外面的雨，更猛烈了一點。
怎麽會這樣？
事情不該是這樣的。
不行，他必須盡快結婚，結完婚便立刻搬出宮家，獨立門戶。
思及此，宮莫給助理撥去一個電話。
“幫我物色一幢別墅，越快越好，離宮宅越遠越好。”
時間有條不紊地前進。
三天後，翟墨遠收到一份資料。
他始終覺得他的那塊玉在方北凝的母親那裏，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。
他的心裏，隱隱有一個猜測。
資料上顯示，現在的宮凝原名童木槿，自幼喪父，母親改嫁，她也改了姓氏變成楊木槿。
她村子裏的人並沒有人知曉她是被收養的，也沒有人知道她現在變成了宮家的千金，就連她的家人也不知曉此事。
這與宮子卿所說的不符，與常理也不符。
結合宮凝對宮莫的態度，又結合方南昇對方北凝的態度，這相似的情況，除了用‘**’二字來評斷，或許，也可以有合情合理的解釋：不是親兄妹。
☆、137：你不記得我了嗎？（31）
宮家的那個宮凝或許是假的，他身邊的方北凝才是真正的宮凝。
翟墨遠一直將這個猜測在心裏回味了無數遍，他覺得太不可思議，始終難以置信。
直到那天。
晚上吃完晚飯。
方北凝忽然發現自己的黑卡不見了，因為許久沒用，她一直把它放在家裏，可現在準備要用了，卻怎麽也找不著了。
翟墨遠洗完澡出來，看見她站在臥室正中間，急得抓耳撓腮的，覺得有趣，便笑道：“你自己的公司每天入賬七位數，還會在乎我送的那張小卡？”
通過廣告，北凝制藥的名打了出去，蔣茂那一跪，北凝制藥的譽傳了出去，而北凝制藥相比於其他品牌的藥物更為顯著的療效，把利，贏了回來。
短短數月，方北凝已經被譽為商場一匹黑馬，榮升真正的小富婆一枚了。
當然，外人是不知道北凝制藥的董事長就是她。
“當然在乎了，刷黑卡裏的錢，就是在刷你的錢，我不心疼，刷我自己的卡，就是在花我自己的錢，我心疼。”
翟墨遠：“……”
方北凝又‘叮叮當當’一陣，終於在一本相簿裏找到了，在相簿中間夾著呢。
只是，怎麽會跑相簿裏去呢？方北凝想了想，實在是想不起來了，便也作罷，不再去想。
她將卡在錢包裏小心放好，明天約了宮凝與翟水月一起逛街的。
好久沒添置新衣服了。
這般想著，方北凝進了浴室洗澡。
翟墨遠姿態慵懶閑適地坐靠在床頭，翻閱著手裏的財經雜志。
看得眼睛微累時，方北凝還沒出來，他的視線在房間裏巡脧一遭，房間被方北凝翻得亂糟糟。
他清峻的眉頭微微一皺，無奈地起身收拾一番。
收拾到化妝臺，他剛要把化妝臺下的抽屜關起來，眼風掃到一本看著很精致的相簿。
他的眉頭又微微一皺，家裏什麽時候有這樣的相簿了？
好奇之下，翟墨遠將相簿翻開，第一頁是張放大的全家福，看樣子是方北凝的全家福，照片有些陳舊，方北凝大約有十三四歲吧，在照片裏紮著兩個小辮子，笑得張揚，隱隱約約有幾分跋扈的味道，看著不太討喜。
嗯，還是現在的樣子更討喜一點。
翟墨遠在心裏作了評價。
翻開第二頁，是一張三四歲小女孩兒的照片，穿著小裙子，光著小胳膊小腿，整個人粉雕玉琢，笑得天真燦爛，照片因為有塑封，雖然看著很老很土氣，但是很清晰。
那彎彎的眉眼，笑起來時鼻梁處兩道淺淺的痕跡，那麽熟悉。
再往後翻，便是這小女孩一點一點長大的照片，直到，成為如今的方北凝。
翟墨遠的手不受控制地輕輕一抖，連忙跑到儲藏室，從蒙滿灰塵的一對雜物中翻出一本相簿，曾經，這本蒙塵的相簿一直被放在床頭櫃的抽屜裏，後來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後，他便將它鎖進了儲藏室。
回到臥室，他將小宮凝的照片與方北凝小時候的照片放在一起，一模一樣的眉眼，一模一樣的笑容，還有微笑時，鼻梁上那一模一樣的兩道淺痕。
這些天纏繞在他腦海裏的猜測，終於有了肯定的答案。
不可思議，變成了可思議，不敢置信，也變成了敢置信。
這一生，他只對兩個人心動過，做夢都不曾想到，這兩個人，竟是同一個人。
“你在看什麽？”方北凝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走過來。
翟墨遠猛地回神，快速合上兩本相冊塞進抽屜裏，轉身接過方北凝手裏的幹發巾，拉著她在梳妝臺前坐下，動作輕柔地幫她擦著。
“北凝，你覺得宮叔叔與宮姨他們人怎麽樣？”翟墨遠端著拉家常的口吻。
方北凝看著梳妝鏡裏眉眼清俊的男人，穿著棉質的白色浴袍，頭發柔軟地垂著，怎麽看都有顛倒眾生的潛質。
他在外時素來冷心冷面，她知道，唯有自己能看見他如此溫柔的模樣，還有……狂野粗俗的樣子，咳咳。
方北凝心裏的滿足感油然而生，竟比看見錢還開心。
她一邊癡癡地望著他，一邊實話實說：“你那宮叔叔還行，你那宮姨實在不怎麽樣。”
翟墨遠擡眼間看見她呆呆的模樣，不由得一笑，繼續拉家常，“那如果有一天，你發現他們才是你的親生父母，你會怎樣？”
莫妖嬈是她親媽？
方北凝咧了咧嘴，表情十足地嫌棄，“如果真有那麽一天，我寧願自己沒出生過。”
莫妖嬈不喜歡她，那她同樣不喜歡莫妖嬈。
她對任何人都是如此，喜歡她的，她便去喜歡別人，討厭她的，她便會討厭別人。
簡言之，莫妖嬈有多討厭方北凝，方北凝便有多討厭莫妖嬈。
雖然最近，在很多場合她和莫妖嬈都沒有鬧過什麽不愉快，但是彼此都從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不喜。
翟墨遠聽了方北凝的話，手上擦頭發的動作一頓，“你還真是……”
“我向來如此，從不虛與委蛇。”方北凝拽著翟墨遠的浴袍帶子把玩，忽地想起來方南昇說的那不是親兄妹的話，她的心微微沈了一沈，究竟誰是那個多餘的？她既想知道，又不想去探個究竟。
其實也沒那個必要。
現在他們一家人很幸福。
就算不是親生的那個是她，可方信軍與蘇婉從小對她那般疼寵，養恩大過天，她也是只認他們。
方北凝這般想著，便也說了出來。
翟墨遠聽了默了一默，道：“你開心就好。”
只是，宮叔叔那邊，他應當要找個合適的機會提示一下。
次日一早，方北凝被人從被窩裏拖出來。
方北凝瞇著眼睛坐起來，翟墨遠已經不在房內，宮凝與翟水月兩人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視著他，“大小姐，這都幾點了你還沒起床，再不起床人家商場都要關門了。”
嗯？幾點了？
方北凝腦子還是很迷糊的，這樣安逸舒適的環境，讓她的睡眠質量是越來越好了，前世，她可從來沒睡過這麽安穩深沈的覺。
她迷楞著眼眸，拿過手機看了看，才早上十點。
昨晚翟墨遠不知怎地，特別的亢奮，纏著她足足折騰了半宿，累得她夠嗆。
“才十點，要不我再睡一會？你們先去樓下看看電視，要不去書房玩電腦也行，中午讓翟墨遠給你們做好吃的，我們下午再出去逛街啊？”
“大嫂。”翟水月雙臂抱胸，皺著眉一臉嚴肅地看著方北凝，“我說你這狀態，明顯是縱欲過度，你晚上跟大哥也悠著點，別以為自己年輕就往死裏整。”
“咳咳……”方北凝剛躺下，就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了。
“我說月月，你好歹也是個黃花大閨女，這話你也說得出口？”方北凝老臉一紅道。
“幹嘛？黃花大閨女怎麽了？就不能道破你們這些有夫之婦在背地裏幹的暗搓搓的勾當嗎？雖然我沒吃過豬肉，但是我看過的豬跑，比你吃的鹽還多。”
翟水月說得眉飛色舞，“你跟大哥在一起也沒多久，估計也沒試過幾種姿勢，我隨口一說，就能給你說出個九九八十一式來，比如，奪魂玉鉤，小雞啄米，觀音……”
“停停停停停！”方北凝舉手投降，“我起，我現在就起，咱們現在就出發去逛街行了吧？”
翟水月這才滿意地住了嘴。
方北凝洗漱一番，換好衣服，三人一起下樓，剛走到樓梯口，翟墨遠正好從書房裏出來。
“月月。”他用低聲威嚴的聲音叫住翟水月，也不等她說話，他便接著道：“我剛剛已經跟咱媽通過電話了，你今年一整年都不會再有零花錢了，所以你現在身上的錢，省著點花。”
晴天霹靂啊！
翟水月哇哇大叫，“為什麽？你憑什麽挑唆我媽扣我零花錢？”
翟墨遠冷冷地斜了她一眼，邊轉身回書房邊道：“誰讓你整日不務正業，看豬跑。”
翟水月：“……大哥你太壞了，你這是公報私仇，我不服！”
“大嫂，你看他！”她轉向方北凝求救。
方北凝丟給她一個‘你活該’的幸災樂禍的眼神，再次氣得翟水月差點把一口白牙咬碎。
二十分鐘後，大悅城。
以前最熱衷血拼的翟水月一直耷拉著個腦袋，霜打的茄子一般，直到方北凝說今天給她埋單，翟水月才漸漸又活過來。
走進一家精品女裝店，翟水月興致勃勃地挑了十幾件新款女裝進了試衣間，宮凝也挑了兩件，方北凝本來也是要來買衣服的，便也挑了店裏搭配好的素雅一些的套裝進了試衣間。
店面很大，又是年節，人本就少，顯得店裏十分的冷清空曠。
方北凝換好一套衣服開門出來，剛跨出試衣間的門，正好有一人從左側面快速走過來，兩人沒在意撞到了一起。
方北凝及時往後縮了縮身子，也沒有怎麽撞到，就是挨了一下吧，那人卻重重地栽到了地上。
方北凝一楞，正要上前將那人扶起來，結果那人一擡頭，她的手生生頓住了。
宮姝。
只見宮姝唇色發白，似乎被撞得很痛一般五官緊緊揪著。
方北凝在腦海裏自我反思了一下，剛剛……她撞得有這般用力嗎？她明明及時往後縮了一下。
宮姝穿著黑色的緊身皮褲，黑色的中長款皮草外套，身子很是瘦弱，就那麽一臉痛苦地半伏在地上，看著甚是楚楚可憐。
她的身邊散落著一件冬款裙子。
“姝姝！”另一間試衣間，莫妖嬈一出來就看見宮姝趴在地上，旁邊站著一臉傲慢的方北凝，她立刻氣不打一處來。
必定是這方北凝欺了她的姝姝。
莫妖嬈連忙跑過去把宮姝扶起來，宮姝似乎真的很痛苦，雙腿直打顫，嘴唇也在哆嗦。
“方北凝，做人別太過分了，老天有眼，你這麽欺負姝姝，總有一天老天會還報到你身上！”
方北凝目光漸冷，“宮夫人，你也不問問清楚什麽情況，就這般大聲質問詛咒，是不是太過分了？我看在翟墨遠叫你一聲宮姨的面上不願與你爭吵，但是我還是要反駁你一句，你家姝姝摔倒，跟我沒關系。”
“怎麽沒關系？這裏就你一個人，不是你還有誰？難不成是姝姝自己把自己摔成這樣的不成？小小年紀撒謊也不打個稿子，做了就要敢認！”
翟水月與宮凝聽到外面的聲音，連忙出來看了看。
“媽，……姐，你們怎麽也在這啊？”宮凝艱難地擠出那個‘姐’字。
“凝凝，你怎麽也在這？是跟方北凝一道來的？我早就同你說過，少與她往來，免得被她帶壞了風氣，走，跟我一道走。”莫妖嬈說著便要來拉宮凝的手。
宮凝自是不願意的，往後躲了躲。
她才不要和宮姝一道。
“媽。”宮姝扯了扯莫妖嬈的衣服，“媽，好痛，我、我好痛，我們去醫院，媽，快送我去醫院。”
眾人這才發現，宮姝的臉色確實不對勁兒。
莫妖嬈嚇了一跳，趕緊扶著宮姝往外走。
“宮夫人，你的衣服……”服務員出聲提醒，她身上還穿著店裏的衣服。
“我來付錢，你把她穿來的衣服包好給我。”宮凝說道。
方北凝看著宮姝與莫妖嬈的背影，原本她還道這宮姝是裝的，現在看來，不是裝的了。
但，不管宮姝是不是裝的，方北凝原本的好心情，也被莫妖嬈給整沒了。
真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麽缺德事，今生遇到這麽不講理的人。
－－－－－－題外話－－－－－－
二更，12點。
☆、138：你不記得我了嗎？（32）
天藍醫院。
搶救室外。
莫妖嬈一臉焦急地在門口走來走去，宮姝來的路上下身忽然大出血，染紅了整個副駕駛，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事。
那個方北凝，姝姝從遇到她開始就沒順坦過。
沒一會兒，宮子卿與宮旭宮莫也來了。
又一個小時後。
搶救室的門被打開，主刀醫生走出來，公式化地道：“手術很成功，只是，病人因宮外孕大出血，子宮已經被切除了，你們做家屬的要好好安慰寬撫病人。”
“什麽？宮外孕？”所有人都吃了一驚。
“怎麽可能？醫生你一定是弄錯了，我女兒一直乖巧聽話，怎麽可能……”莫妖嬈難以相信自己一手養大的女兒，當寶貝疼著的女兒，現在居然宮外孕，還大出血摘了子宮。
不可能。
她不信。
這若是真的，她怎麽對得起……
宮姝很快被推出來，轉到頂樓的VIP病房。
“老公，姝姝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？她現在這樣……以後可怎麽辦？”
莫妖嬈實在想不明白，宮姝一向聽話乖巧，也沒見她跟哪個男孩走得近，怎麽會……
難道是被人欺負了嗎？
不多久，宮姝醒了，她平靜地看著頭頂漂亮的吊頂，怔怔出神。
“姝姝，你……”莫妖嬈也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“媽，我沒事，你不要擔心。”宮姝輕輕地說道。
莫妖嬈幫她把耳際的頭發順到耳後，忽然想起在商場時，方北凝欺負宮姝的事，“姝姝你跟媽媽說實話，之前是不是方北凝把你推倒的，才害得你……變得這麽嚴重？”
宮姝垂下眼睫，輕聲道：“媽，你別生她的氣，都是我自己走路沒在意，才會撞到她身上摔倒的，都是我自己不小心。”
這話，變相地承認了莫妖嬈的說法。
“什麽是你不小心，我看就是她故意撞的你！若不然你也不會變得這麽嚴重！”莫妖嬈火冒三丈，“不行，我去找她算賬，給你討口氣回來！”
“媽，你別沖動。”宮莫眼疾手快攔住準備沖出去的莫妖嬈，“媽，方北凝我也見過許多次了，也算得上熟悉，我看她不是那樣的人，姝姝也說了是她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方北凝的，你上門討說法也站不住理啊。”
“難道姝姝這苦就白受了嗎？我咽不下這口氣。”莫妖嬈怒道。
“媽，我發現你怎麽一遇到方北凝就變得這麽不講理了？這是人家的錯嗎？你有什麽咽不下這口氣的？”宮莫不明白母親平日裏也不是這麽不講理的人，為何偏偏一遇上方北凝，就這般沈不住氣，火氣特別旺。
“宮莫！你是誰的大哥？別忘了姝姝才是你的妹妹，才是你該維護的人！胳膊肘往外拐，一點沒個當哥的樣子。”
莫妖嬈吵個不停，宮子卿看不下去了，“行了，你們都別說了，姝姝剛做完手術，你們安靜一會，讓她休息休息，有什麽話，不能等姝姝好了再說嗎？”
頓了下，他又道：“姝姝，什麽都不要想，好好休息養好身體最要緊。”
宮姝乖乖地點點頭，閉上了眼睛。
只是藏在被子裏的雙手，死死揪住被子。
果然，在她家人的眼裏，她連方北凝都是不如的，既然你們無情，就別怪她無義了。
夜深人靜時。
宮姝悄悄拿出手機，給單玫發送了一條短信。
【我同意你的計劃。】
既然都不愛她，那就都下地獄吧。
時間回到中午。
莫妖嬈扶著宮姝走後，方北凝面色微冷。
“北凝，我媽她……她這人比較護短，你別生氣哈。”宮凝看出她不高興了，開口安慰道。
“其實啊，我聽說宮姨以前不是這樣的，自從宮凝……”翟水月卡了一下，指了下宮凝繼續道：“自從你失蹤以後，宮姨就變得格外護短，但不是所有的短她都護，她只護‘女兒’這麽一種生物。”
“簡言之，宮姨只護你跟姝姝姐。”
宮凝僵硬地笑了笑，“是嗎？”
“當然了，呀！已經中午了，難怪我餓了。”翟水月看了看表，捂著肚子道：“要不我們上樓吃些東西再逛吧？”
方北凝給翟水月一堆衣服買了單，三人上了頂樓，翟水月興奮地指著一家新開的火鍋店，“我們去吃火鍋吧！”
說完也不管其他兩人願意不願意，直接一頭鉆了進去。
等到宮凝與方北凝走進火鍋店，翟水月已經坐在宮莫的旁邊聊了起來。
很不巧，宮莫也在。
很不幸，池聖茵也在。
宮凝臉上的微笑一下子消失得幹幹凈凈。
方北凝不想跟宮莫池聖茵一起坐，一來宮凝看著心裏不痛快，二來她也不想去當電燈泡。
可是那個翟水月，一點也搞不清狀況，直接招來服務生加了三副碗筷，又點了些吃的，熱情地招呼她們坐下。
方北凝、宮凝：“……”
宮莫一直體貼地給池聖茵夾菜，宮凝心裏難受，低著頭不敢擡起來，因為一擡起頭就能看見刺眼的畫面，她怕忍不住當眾落淚，又找不出借口。
“莫哥哥，你好體貼啊。”翟水月不嫌事多地話很多，“莫哥哥跟聖茵姐準備什麽時候結婚啊？”
“快了。”宮莫從容地回道。
縱然已經知道了，但再次聽到，宮凝還是忍不住心臟猛烈地抽痛起來。
她真的真的呆不下去了。
宮凝猛地站起身，想要離開，恰好服務生拎著水壺來給火鍋添熱水，水壺被宮凝撞了個正著，熱水灑在宮凝的手背上，立馬紅了一片。
“好痛……”像是找到了哭的理由，宮凝大顆大顆的眼淚滾滾落下，來勢之洶洶，嚇了所有人一跳。
“宮凝，我看看。”方北凝趕忙握住她的手，剛要用元素之力給她治傷，誰知她一把甩開方北凝的手，然後捧著燙傷的手哭得傷心欲絕。
那服務生也嚇壞了，連連道歉。
方北凝心中一動，大概明白了宮凝的想法，便也不動聲色地縮回手，道：“哎呀，怎麽燙得這麽嚴重，得趕緊送醫院啊。”
宮凝心有靈犀似的配合著哭得更洶湧了。
“可是我不會開車，怎麽辦？”方北凝懊惱一下，然後看向宮莫，“宮莫你會開車的，不如你送宮凝去醫院吧？”
“大嫂，來的時候不是你開車的麽？”翟水月睜著一雙分外無辜的大眼睛瞅著方北凝。
方北凝：“……”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，就怕豬一樣的隊友。
“反正我不會開車，不送她，誰愛送誰送，實在沒人送，就這麽傷著吧，也沒什麽大不了的，頂多也就化個膿爛個洞留個疤，疼上一個月，沒什麽大不了的。”
方北凝淡定地涮起火鍋來。
宮莫看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宮凝，看見她白嫩的手面上通紅的一片，很是心疼，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關心她，自從知道她的心思，也意識到自己的心思，他便再也不敢輕易同她接觸。
他怕，自己控制不住自己。
“宮莫，妹妹受傷了，你……”池聖茵正要適時地表達自己的懂事大方，宮莫的手機響了，打斷了她的話頭。
宮莫朝她致了歉，接通電話。
不知道電話裏說了什麽，宮莫臉色一變，道：“我馬上就到。”
掛了電話，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，對宮凝道：“凝凝，姝姝在醫院，你跟我去醫院。”
又對池聖茵道：“很抱歉，家裏忽然有點事，下午就沒法陪你了，你可以與月月她們一道逛街。”
池聖茵當然不願意，正要說：“我跟你們一道去醫院。”只是還沒說出口，翟水月就十分自來熟地一把挽住她的胳膊，沖宮莫與宮凝直揮手，道：“有我在，你就放心吧。”
池聖茵：“……”
到了醫院。
宮莫先是帶宮凝去看了手上的傷，然後才去宮姝那邊。
宮凝對宮姝一直心懷芥蒂，以傷口疼為由，打車回家休息了。
晚上。
方北凝一直陪著翟水月逛到七點多，池聖茵早早就以累了為由打道回府了。
滿滿一車的東西，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翟水月的，她說，多買一些，以後沒錢花的時候，就轉手賣出去換點錢花花。
於是，她就真的多買了一些，尤其是奢侈品包包，差點把人家整家店都搬回去，刷了方北凝七位數。
方北凝將她送回家，然後自己才開車回家。
到家吃了口晚飯，回臥室時翟墨遠又依靠在床頭看財經雜志。
擡頭看見她，他笑了笑，“今天玩得開心嗎？”
方北凝走到床邊一頭栽倒在床上，臉埋在柔軟的被子裏悶悶地道：“不開心。”
不開心？翟墨遠好笑，他的手機提示快要響爆了，都是消費提示，買得這麽歡快，還不開心？
他合上雜志放在一邊，把方北凝的腦袋搬到自己腿上放著，一邊給她按摩頭部，一邊問道：“怎麽了？給老公說說，為什麽不開心？”
“遇到了讓人不開心的人。”方北凝享受地瞇著眼睛，莫妖嬈確實算是讓她不開心的人。
翟墨遠眼眸倏地一瞇，“誰？”
－－－－－－題外話－－－－－－
三更，3點
☆、139：你不記得我了嗎？（33）
翟墨遠眼眸倏地一瞇，“誰？”
“誰？”方北凝懶懶地朝他掀了掀眼皮，嬉笑道：“我告訴你是誰，你要去幫我去教訓她不成？”
“那是自然，我都舍不得讓你不開心，她竟讓你不高興，那我便也要讓她難受。”翟墨遠雖說語氣淡淡的，但方北凝知道，他是說認真的。
“還是算了吧。”方北凝重新閉上眼睛，在他的按摩下享受地哼哼兩聲，不在乎地道：“我也不想讓你為難。”
對方北凝來說，莫妖嬈不過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，但對翟墨遠來說，莫妖嬈怎麽說也算是個長輩，莫妖嬈又與童千夢是多年的好姐妹，童千夢也不可能真的為了她而與莫妖嬈徹底決裂，況且，她也不想翟墨遠為了她而難做。
只是，就算她不說，翟墨遠一聽她這‘為難’二字，猜也猜得出來。
“是不是宮姨又給你難堪了？”翟墨遠用‘又’這個字用得好。
方北凝眉心微動，沒有睜開眼睛，懶懶地道：“我跟她大約命中犯克，天生不相容，你也不要為難，我以後避著她一點就是了。”
翟墨遠抿著薄唇，幽黑的眼底有覆雜的情緒翻湧。
“北凝，你跟宮姨是……宮姨一定對你有什麽誤會，假若你是她親生女兒的話，她一定會極其疼你的，你有沒有想過，也許你們真的……”
方北凝倏地睜開眼睛，目不轉睛地盯視著翟墨遠。
許久。
“翟墨遠，你這兩天怎麽總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？”
“呃……”翟墨遠見她隱隱有些生氣，話鋒一轉，笑道：“我只是假設……”
“假設？以後別拿我跟她做假設，我一點也不想跟她牽扯上什麽關系，若不是看在你和你媽的面子上，我早出手教訓她了，還由得她在我面前趾高氣昂、惡言相向？”
“她還真以為我不敢對她怎麽樣？我生起氣來，可不管什麽尊老愛幼。”
“北凝……”翟墨遠頭痛，心裏無奈，“那你以後對她盡量避著點、忍讓點，千萬不要跟她動真格，明白嗎？”
母女做成她們這般的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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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將手裏的雨傘遞給池聖茵，道：“聖茵，你等我一下，我先把凝凝送進去。”
池聖茵乖順地笑了笑，柔聲道：“好。”
只是，在宮莫抱著宮凝轉身後，她看著宮莫的背影，漸漸斂了笑容。
宮莫抱著宮凝走進屋門，莫妖嬈與宮子卿都還沒睡，見到宮凝是被橫著抱回來的，齊齊嚇了一跳，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呢。
幸好，只是喝醉了。
莫妖嬈跟著宮莫上樓，幫宮莫把宮凝的臥室門推開。
宮莫將宮凝輕輕地放在床上，幫她蓋好被子，轉身剛走到臥室門口，只聽身後一陣嘔吐聲與莫妖嬈的驚呼。
他轉身，只見宮凝趴在床邊吐得昏天黑地，莫妖嬈被吐了一身。
宮莫無奈又折回來，一邊將宮凝扶進衛生間，一邊對莫妖嬈道：“媽，你回房間把衣服清理一下，順道喊管家來把房間收拾一下，這裏就交給我吧。”
宮凝真的是喝了太多的酒，胃裏翻江倒海地難受，恨不得把胃都給吐出來。
若不是方北凝用元素之力給她護住了胃，恐怕會吐出血也不一定。
宮莫看著心疼。
不知道吐了多久，宮凝終於不再吐了，她無力地靠在宮莫的身上，宮莫拿起放在置物架上的刷牙杯子，接了些清水，讓宮凝漱漱口。
宮凝迷迷瞪瞪的，就著他的手含了一口，漱了漱嘴。
宮莫將她扶回床上，床邊已經被管家收拾幹凈，管家還貼心地噴了些空氣清新劑，空氣裏漂浮著淡淡的茉莉花香。
他幫宮凝掖好被子，轉身欲走。
手，被拉住了。
他身形一頓。
轉身，俯視著宮凝酡紅的小臉，她正睜著迷蒙又濕漉漉眼睛，癡癡地望著他。
“宮莫，別走。”她說。
“凝凝別鬧，聖茵還在樓下等我。”宮莫掰開她的手。
一聽池聖茵的名字，宮凝更被刺激到了，宮莫那句“我和聖茵已經決定要結婚了”，如同魔咒一般，讓她心裏恐慌。
“宮莫，你不要娶她，求你，千萬不要娶她。”宮凝的手被掰開，轉而抓住他的衣擺，拉著他的衣擺借力爬起來，猛地將他抱住，“宮莫，你要是娶她，我會死的，我一定會死的。”
“如果要讓我活著見證你娶別的女人，那你寧願在為你擋刀的那晚死了。”
宮莫心尖一顫，她……在說胡話嗎？
“凝凝，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？”宮莫的聲音含著幾分薄怒，用力將她從自己身上拉下來，“你是我妹妹，還沒有權利插手我的婚姻，以後這種話不能再說了，明白了嗎？”
“我不是，我不是……”宮凝緊緊摟著他的脖頸，眼淚洶湧，“我不是你的妹妹，我不是，我真的不是，宮莫，宮莫，你要相信我，我真的不是……”
猝不及防，宮凝吻上了宮莫的唇。
宮莫怒了，真的怒了。
他用男人的蠻力將宮凝從自己身上扯下來，扔回床上，再也沒看她一眼，轉身就走。
只是，一轉身，他看見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池聖茵。
他的眼裏閃過一抹慌色，她聽去多少？這事若是傳出去，對宮凝名聲不利。
想法剛在腦海裏形成，宮莫的臉色更加難看，眼底的怒意也更盛幾分。
“聖茵，你怎麽在這？”
池聖茵牽強地扯著唇笑了笑，“我在下面等了許久，伯母讓我上來催一催，我們可以走了嗎？”
她是個聰明的女孩，不該提的，絕口不提，男人大多數都喜歡這類懂事的女人。
宮莫臉上的憤怒散了幾分，走出去輕輕關上門，對池聖茵道：“凝凝喝醉了，說什麽都當不得真……”
“嗯？”池聖茵一臉疑惑地揚著小臉看他，“她說了什麽嗎？大約我上來得晚，都錯過了。”
宮莫一怔，旋即笑了笑，主動牽了她的手。
將池聖茵送到池家別墅，宮莫撐著傘將她送到屋檐下，才道：“進去吧，早些睡，晚安。”
“宮莫。”池聖茵伸手拉住宮莫的手，阻了他轉身的動作，帶著幾分羞怯幾分期待，道：“宮莫，可以給我一個晚安吻嗎？”
宮莫看著她，楞了楞。
他和她只親吻過一次，還是她突然偷襲蜻蜓點水的一吻。
他沒有說話，只是緩緩俯身。
她也沒有說話，緩緩閉上眼眸。
即將碰觸到的時候，宮凝含著淚的雙眸就那麽直直地，像一道鴻溝，橫在兩人之間。
離池聖茵花瓣一般的紅唇只有一指距離，宮莫卻怎麽也吻不下去。
頓了片刻，他緩緩上移，吻在她光潔的額頭。
池聖茵身子輕輕一顫，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揪住裙子，宮莫離開她的額頭，她緩緩睜開眼睛，眉眼含笑地道了聲：“晚安。”便轉身跑進屋裏。
回家的路上，宮莫雙眼沈得要滴出墨汁來。
宮凝吻他時，他怒，不是怒宮凝的不懂事、不知輕重、不知自重，而是氣他自己，內心裏竟是渴望加深那個吻的。
他比宮凝更加可恨。
他如今已經確定，宮凝喜歡他。
而他，隱約也是渴望著她的。
宮莫猛地踩了剎車，刮雨器不停地在眼前搖晃，外面的雨，更猛烈了一點。
怎麽會這樣？
事情不該是這樣的。
不行，他必須盡快結婚，結完婚便立刻搬出宮家，獨立門戶。
思及此，宮莫給助理撥去一個電話。
“幫我物色一幢別墅，越快越好，離宮宅越遠越好。”
時間有條不紊地前進。
三天後，翟墨遠收到一份資料。
他始終覺得他的那塊玉在方北凝的母親那裏，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。
他的心裏，隱隱有一個猜測。
資料上顯示，現在的宮凝原名童木槿，自幼喪父，母親改嫁，她也改了姓氏變成楊木槿。
她村子裏的人並沒有人知曉她是被收養的，也沒有人知道她現在變成了宮家的千金，就連她的家人也不知曉此事。
這與宮子卿所說的不符，與常理也不符。
結合宮凝對宮莫的態度，又結合方南昇對方北凝的態度，這相似的情況，除了用‘**’二字來評斷，或許，也可以有合情合理的解釋：不是親兄妹。
☆、137：你不記得我了嗎？（31）
宮家的那個宮凝或許是假的，他身邊的方北凝才是真正的宮凝。
翟墨遠一直將這個猜測在心裏回味了無數遍，他覺得太不可思議，始終難以置信。
直到那天。
晚上吃完晚飯。
方北凝忽然發現自己的黑卡不見了，因為許久沒用，她一直把它放在家裏，可現在準備要用了，卻怎麽也找不著了。
翟墨遠洗完澡出來，看見她站在臥室正中間，急得抓耳撓腮的，覺得有趣，便笑道：“你自己的公司每天入賬七位數，還會在乎我送的那張小卡？”
通過廣告，北凝制藥的名打了出去，蔣茂那一跪，北凝制藥的譽傳了出去，而北凝制藥相比於其他品牌的藥物更為顯著的療效，把利，贏了回來。
短短數月，方北凝已經被譽為商場一匹黑馬，榮升真正的小富婆一枚了。
當然，外人是不知道北凝制藥的董事長就是她。
“當然在乎了，刷黑卡裏的錢，就是在刷你的錢，我不心疼，刷我自己的卡，就是在花我自己的錢，我心疼。”
翟墨遠：“……”
方北凝又‘叮叮當當’一陣，終於在一本相簿裏找到了，在相簿中間夾著呢。
只是，怎麽會跑相簿裏去呢？方北凝想了想，實在是想不起來了，便也作罷，不再去想。
她將卡在錢包裏小心放好，明天約了宮凝與翟水月一起逛街的。
好久沒添置新衣服了。
這般想著，方北凝進了浴室洗澡。
翟墨遠姿態慵懶閑適地坐靠在床頭，翻閱著手裏的財經雜志。
看得眼睛微累時，方北凝還沒出來，他的視線在房間裏巡脧一遭，房間被方北凝翻得亂糟糟。
他清峻的眉頭微微一皺，無奈地起身收拾一番。
收拾到化妝臺，他剛要把化妝臺下的抽屜關起來，眼風掃到一本看著很精致的相簿。
他的眉頭又微微一皺，家裏什麽時候有這樣的相簿了？
好奇之下，翟墨遠將相簿翻開，第一頁是張放大的全家福，看樣子是方北凝的全家福，照片有些陳舊，方北凝大約有十三四歲吧，在照片裏紮著兩個小辮子，笑得張揚，隱隱約約有幾分跋扈的味道，看著不太討喜。
嗯，還是現在的樣子更討喜一點。
翟墨遠在心裏作了評價。
翻開第二頁，是一張三四歲小女孩兒的照片，穿著小裙子，光著小胳膊小腿，整個人粉雕玉琢，笑得天真燦爛，照片因為有塑封，雖然看著很老很土氣，但是很清晰。
那彎彎的眉眼，笑起來時鼻梁處兩道淺淺的痕跡，那麽熟悉。
再往後翻，便是這小女孩一點一點長大的照片，直到，成為如今的方北凝。
翟墨遠的手不受控制地輕輕一抖，連忙跑到儲藏室，從蒙滿灰塵的一對雜物中翻出一本相簿，曾經，這本蒙塵的相簿一直被放在床頭櫃的抽屜裏，後來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後，他便將它鎖進了儲藏室。
回到臥室，他將小宮凝的照片與方北凝小時候的照片放在一起，一模一樣的眉眼，一模一樣的笑容，還有微笑時，鼻梁上那一模一樣的兩道淺痕。
這些天纏繞在他腦海裏的猜測，終於有了肯定的答案。
不可思議，變成了可思議，不敢置信，也變成了敢置信。
這一生，他只對兩個人心動過，做夢都不曾想到，這兩個人，竟是同一個人。
“你在看什麽？”方北凝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走過來。
翟墨遠猛地回神，快速合上兩本相冊塞進抽屜裏，轉身接過方北凝手裏的幹發巾，拉著她在梳妝臺前坐下，動作輕柔地幫她擦著。
“北凝，你覺得宮叔叔與宮姨他們人怎麽樣？”翟墨遠端著拉家常的口吻。
方北凝看著梳妝鏡裏眉眼清俊的男人，穿著棉質的白色浴袍，頭發柔軟地垂著，怎麽看都有顛倒眾生的潛質。
他在外時素來冷心冷面，她知道，唯有自己能看見他如此溫柔的模樣，還有……狂野粗俗的樣子，咳咳。
方北凝心裏的滿足感油然而生，竟比看見錢還開心。
她一邊癡癡地望著他，一邊實話實說：“你那宮叔叔還行，你那宮姨實在不怎麽樣。”
翟墨遠擡眼間看見她呆呆的模樣，不由得一笑，繼續拉家常，“那如果有一天，你發現他們才是你的親生父母，你會怎樣？”
莫妖嬈是她親媽？
方北凝咧了咧嘴，表情十足地嫌棄，“如果真有那麽一天，我寧願自己沒出生過。”
莫妖嬈不喜歡她，那她同樣不喜歡莫妖嬈。
她對任何人都是如此，喜歡她的，她便去喜歡別人，討厭她的，她便會討厭別人。
簡言之，莫妖嬈有多討厭方北凝，方北凝便有多討厭莫妖嬈。
雖然最近，在很多場合她和莫妖嬈都沒有鬧過什麽不愉快，但是彼此都從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不喜。
翟墨遠聽了方北凝的話，手上擦頭發的動作一頓，“你還真是……”
“我向來如此，從不虛與委蛇。”方北凝拽著翟墨遠的浴袍帶子把玩，忽地想起來方南昇說的那不是親兄妹的話，她的心微微沈了一沈，究竟誰是那個多餘的？她既想知道，又不想去探個究竟。
其實也沒那個必要。
現在他們一家人很幸福。
就算不是親生的那個是她，可方信軍與蘇婉從小對她那般疼寵，養恩大過天，她也是只認他們。
方北凝這般想著，便也說了出來。
翟墨遠聽了默了一默，道：“你開心就好。”
只是，宮叔叔那邊，他應當要找個合適的機會提示一下。
次日一早，方北凝被人從被窩裏拖出來。
方北凝瞇著眼睛坐起來，翟墨遠已經不在房內，宮凝與翟水月兩人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視著他，“大小姐，這都幾點了你還沒起床，再不起床人家商場都要關門了。”
嗯？幾點了？
方北凝腦子還是很迷糊的，這樣安逸舒適的環境，讓她的睡眠質量是越來越好了，前世，她可從來沒睡過這麽安穩深沈的覺。
她迷楞著眼眸，拿過手機看了看，才早上十點。
昨晚翟墨遠不知怎地，特別的亢奮，纏著她足足折騰了半宿，累得她夠嗆。
“才十點，要不我再睡一會？你們先去樓下看看電視，要不去書房玩電腦也行，中午讓翟墨遠給你們做好吃的，我們下午再出去逛街啊？”
“大嫂。”翟水月雙臂抱胸，皺著眉一臉嚴肅地看著方北凝，“我說你這狀態，明顯是縱欲過度，你晚上跟大哥也悠著點，別以為自己年輕就往死裏整。”
“咳咳……”方北凝剛躺下，就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了。
“我說月月，你好歹也是個黃花大閨女，這話你也說得出口？”方北凝老臉一紅道。
“幹嘛？黃花大閨女怎麽了？就不能道破你們這些有夫之婦在背地裏幹的暗搓搓的勾當嗎？雖然我沒吃過豬肉，但是我看過的豬跑，比你吃的鹽還多。”
翟水月說得眉飛色舞，“你跟大哥在一起也沒多久，估計也沒試過幾種姿勢，我隨口一說，就能給你說出個九九八十一式來，比如，奪魂玉鉤，小雞啄米，觀音……”
“停停停停停！”方北凝舉手投降，“我起，我現在就起，咱們現在就出發去逛街行了吧？”
翟水月這才滿意地住了嘴。
方北凝洗漱一番，換好衣服，三人一起下樓，剛走到樓梯口，翟墨遠正好從書房裏出來。
“月月。”他用低聲威嚴的聲音叫住翟水月，也不等她說話，他便接著道：“我剛剛已經跟咱媽通過電話了，你今年一整年都不會再有零花錢了，所以你現在身上的錢，省著點花。”
晴天霹靂啊！
翟水月哇哇大叫，“為什麽？你憑什麽挑唆我媽扣我零花錢？”
翟墨遠冷冷地斜了她一眼，邊轉身回書房邊道：“誰讓你整日不務正業，看豬跑。”
翟水月：“……大哥你太壞了，你這是公報私仇，我不服！”
“大嫂，你看他！”她轉向方北凝求救。
方北凝丟給她一個‘你活該’的幸災樂禍的眼神，再次氣得翟水月差點把一口白牙咬碎。
二十分鐘後，大悅城。
以前最熱衷血拼的翟水月一直耷拉著個腦袋，霜打的茄子一般，直到方北凝說今天給她埋單，翟水月才漸漸又活過來。
走進一家精品女裝店，翟水月興致勃勃地挑了十幾件新款女裝進了試衣間，宮凝也挑了兩件，方北凝本來也是要來買衣服的，便也挑了店裏搭配好的素雅一些的套裝進了試衣間。
店面很大，又是年節，人本就少，顯得店裏十分的冷清空曠。
方北凝換好一套衣服開門出來，剛跨出試衣間的門，正好有一人從左側面快速走過來，兩人沒在意撞到了一起。
方北凝及時往後縮了縮身子，也沒有怎麽撞到，就是挨了一下吧，那人卻重重地栽到了地上。
方北凝一楞，正要上前將那人扶起來，結果那人一擡頭，她的手生生頓住了。
宮姝。
只見宮姝唇色發白，似乎被撞得很痛一般五官緊緊揪著。
方北凝在腦海裏自我反思了一下，剛剛……她撞得有這般用力嗎？她明明及時往後縮了一下。
宮姝穿著黑色的緊身皮褲，黑色的中長款皮草外套，身子很是瘦弱，就那麽一臉痛苦地半伏在地上，看著甚是楚楚可憐。
她的身邊散落著一件冬款裙子。
“姝姝！”另一間試衣間，莫妖嬈一出來就看見宮姝趴在地上，旁邊站著一臉傲慢的方北凝，她立刻氣不打一處來。
必定是這方北凝欺了她的姝姝。
莫妖嬈連忙跑過去把宮姝扶起來，宮姝似乎真的很痛苦，雙腿直打顫，嘴唇也在哆嗦。
“方北凝，做人別太過分了，老天有眼，你這麽欺負姝姝，總有一天老天會還報到你身上！”
方北凝目光漸冷，“宮夫人，你也不問問清楚什麽情況，就這般大聲質問詛咒，是不是太過分了？我看在翟墨遠叫你一聲宮姨的面上不願與你爭吵，但是我還是要反駁你一句，你家姝姝摔倒，跟我沒關系。”
“怎麽沒關系？這裏就你一個人，不是你還有誰？難不成是姝姝自己把自己摔成這樣的不成？小小年紀撒謊也不打個稿子，做了就要敢認！”
翟水月與宮凝聽到外面的聲音，連忙出來看了看。
“媽，……姐，你們怎麽也在這啊？”宮凝艱難地擠出那個‘姐’字。
“凝凝，你怎麽也在這？是跟方北凝一道來的？我早就同你說過，少與她往來，免得被她帶壞了風氣，走，跟我一道走。”莫妖嬈說著便要來拉宮凝的手。
宮凝自是不願意的，往後躲了躲。
她才不要和宮姝一道。
“媽。”宮姝扯了扯莫妖嬈的衣服，“媽，好痛，我、我好痛，我們去醫院，媽，快送我去醫院。”
眾人這才發現，宮姝的臉色確實不對勁兒。
莫妖嬈嚇了一跳，趕緊扶著宮姝往外走。
“宮夫人，你的衣服……”服務員出聲提醒，她身上還穿著店裏的衣服。
“我來付錢，你把她穿來的衣服包好給我。”宮凝說道。
方北凝看著宮姝與莫妖嬈的背影，原本她還道這宮姝是裝的，現在看來，不是裝的了。
但，不管宮姝是不是裝的，方北凝原本的好心情，也被莫妖嬈給整沒了。
真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麽缺德事，今生遇到這麽不講理的人。
－－－－－－題外話－－－－－－
二更，12點。
☆、138：你不記得我了嗎？（32）
天藍醫院。
搶救室外。
莫妖嬈一臉焦急地在門口走來走去，宮姝來的路上下身忽然大出血，染紅了整個副駕駛，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事。
那個方北凝，姝姝從遇到她開始就沒順坦過。
沒一會兒，宮子卿與宮旭宮莫也來了。
又一個小時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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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麽可能？醫生你一定是弄錯了，我女兒一直乖巧聽話，怎麽可能……”莫妖嬈難以相信自己一手養大的女兒，當寶貝疼著的女兒，現在居然宮外孕，還大出血摘了子宮。
不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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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若是真的，她怎麽對得起……
宮姝很快被推出來，轉到頂樓的VIP病房。
“老公，姝姝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？她現在這樣……以後可怎麽辦？”
莫妖嬈實在想不明白，宮姝一向聽話乖巧，也沒見她跟哪個男孩走得近，怎麽會……
難道是被人欺負了嗎？
不多久，宮姝醒了，她平靜地看著頭頂漂亮的吊頂，怔怔出神。
“姝姝，你……”莫妖嬈也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“媽，我沒事，你不要擔心。”宮姝輕輕地說道。
莫妖嬈幫她把耳際的頭發順到耳後，忽然想起在商場時，方北凝欺負宮姝的事，“姝姝你跟媽媽說實話，之前是不是方北凝把你推倒的，才害得你……變得這麽嚴重？”
宮姝垂下眼睫，輕聲道：“媽，你別生她的氣，都是我自己走路沒在意，才會撞到她身上摔倒的，都是我自己不小心。”
這話，變相地承認了莫妖嬈的說法。
“什麽是你不小心，我看就是她故意撞的你！若不然你也不會變得這麽嚴重！”莫妖嬈火冒三丈，“不行，我去找她算賬，給你討口氣回來！”
“媽，你別沖動。”宮莫眼疾手快攔住準備沖出去的莫妖嬈，“媽，方北凝我也見過許多次了，也算得上熟悉，我看她不是那樣的人，姝姝也說了是她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方北凝的，你上門討說法也站不住理啊。”
“難道姝姝這苦就白受了嗎？我咽不下這口氣。”莫妖嬈怒道。
“媽，我發現你怎麽一遇到方北凝就變得這麽不講理了？這是人家的錯嗎？你有什麽咽不下這口氣的？”宮莫不明白母親平日裏也不是這麽不講理的人，為何偏偏一遇上方北凝，就這般沈不住氣，火氣特別旺。
“宮莫！你是誰的大哥？別忘了姝姝才是你的妹妹，才是你該維護的人！胳膊肘往外拐，一點沒個當哥的樣子。”
莫妖嬈吵個不停，宮子卿看不下去了，“行了，你們都別說了，姝姝剛做完手術，你們安靜一會，讓她休息休息，有什麽話，不能等姝姝好了再說嗎？”
頓了下，他又道：“姝姝，什麽都不要想，好好休息養好身體最要緊。”
宮姝乖乖地點點頭，閉上了眼睛。
只是藏在被子裏的雙手，死死揪住被子。
果然，在她家人的眼裏，她連方北凝都是不如的，既然你們無情，就別怪她無義了。
夜深人靜時。
宮姝悄悄拿出手機，給單玫發送了一條短信。
【我同意你的計劃。】
既然都不愛她，那就都下地獄吧。
時間回到中午。
莫妖嬈扶著宮姝走後，方北凝面色微冷。
“北凝，我媽她……她這人比較護短，你別生氣哈。”宮凝看出她不高興了，開口安慰道。
“其實啊，我聽說宮姨以前不是這樣的，自從宮凝……”翟水月卡了一下，指了下宮凝繼續道：“自從你失蹤以後，宮姨就變得格外護短，但不是所有的短她都護，她只護‘女兒’這麽一種生物。”
“簡言之，宮姨只護你跟姝姝姐。”
宮凝僵硬地笑了笑，“是嗎？”
“當然了，呀！已經中午了，難怪我餓了。”翟水月看了看表，捂著肚子道：“要不我們上樓吃些東西再逛吧？”
方北凝給翟水月一堆衣服買了單，三人上了頂樓，翟水月興奮地指著一家新開的火鍋店，“我們去吃火鍋吧！”
說完也不管其他兩人願意不願意，直接一頭鉆了進去。
等到宮凝與方北凝走進火鍋店，翟水月已經坐在宮莫的旁邊聊了起來。
很不巧，宮莫也在。
很不幸，池聖茵也在。
宮凝臉上的微笑一下子消失得幹幹凈凈。
方北凝不想跟宮莫池聖茵一起坐，一來宮凝看著心裏不痛快，二來她也不想去當電燈泡。
可是那個翟水月，一點也搞不清狀況，直接招來服務生加了三副碗筷，又點了些吃的，熱情地招呼她們坐下。
方北凝、宮凝：“……”
宮莫一直體貼地給池聖茵夾菜，宮凝心裏難受，低著頭不敢擡起來，因為一擡起頭就能看見刺眼的畫面，她怕忍不住當眾落淚，又找不出借口。
“莫哥哥，你好體貼啊。”翟水月不嫌事多地話很多，“莫哥哥跟聖茵姐準備什麽時候結婚啊？”
“快了。”宮莫從容地回道。
縱然已經知道了，但再次聽到，宮凝還是忍不住心臟猛烈地抽痛起來。
她真的真的呆不下去了。
宮凝猛地站起身，想要離開，恰好服務生拎著水壺來給火鍋添熱水，水壺被宮凝撞了個正著，熱水灑在宮凝的手背上，立馬紅了一片。
“好痛……”像是找到了哭的理由，宮凝大顆大顆的眼淚滾滾落下，來勢之洶洶，嚇了所有人一跳。
“宮凝，我看看。”方北凝趕忙握住她的手，剛要用元素之力給她治傷，誰知她一把甩開方北凝的手，然後捧著燙傷的手哭得傷心欲絕。
那服務生也嚇壞了，連連道歉。
方北凝心中一動，大概明白了宮凝的想法，便也不動聲色地縮回手，道：“哎呀，怎麽燙得這麽嚴重，得趕緊送醫院啊。”
宮凝心有靈犀似的配合著哭得更洶湧了。
“可是我不會開車，怎麽辦？”方北凝懊惱一下，然後看向宮莫，“宮莫你會開車的，不如你送宮凝去醫院吧？”
“大嫂，來的時候不是你開車的麽？”翟水月睜著一雙分外無辜的大眼睛瞅著方北凝。
方北凝：“……”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，就怕豬一樣的隊友。
“反正我不會開車，不送她，誰愛送誰送，實在沒人送，就這麽傷著吧，也沒什麽大不了的，頂多也就化個膿爛個洞留個疤，疼上一個月，沒什麽大不了的。”
方北凝淡定地涮起火鍋來。
宮莫看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宮凝，看見她白嫩的手面上通紅的一片，很是心疼，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關心她，自從知道她的心思，也意識到自己的心思，他便再也不敢輕易同她接觸。
他怕，自己控制不住自己。
“宮莫，妹妹受傷了，你……”池聖茵正要適時地表達自己的懂事大方，宮莫的手機響了，打斷了她的話頭。
宮莫朝她致了歉，接通電話。
不知道電話裏說了什麽，宮莫臉色一變，道：“我馬上就到。”
掛了電話，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，對宮凝道：“凝凝，姝姝在醫院，你跟我去醫院。”
又對池聖茵道：“很抱歉，家裏忽然有點事，下午就沒法陪你了，你可以與月月她們一道逛街。”
池聖茵當然不願意，正要說：“我跟你們一道去醫院。”只是還沒說出口，翟水月就十分自來熟地一把挽住她的胳膊，沖宮莫與宮凝直揮手，道：“有我在，你就放心吧。”
池聖茵：“……”
到了醫院。
宮莫先是帶宮凝去看了手上的傷，然後才去宮姝那邊。
宮凝對宮姝一直心懷芥蒂，以傷口疼為由，打車回家休息了。
晚上。
方北凝一直陪著翟水月逛到七點多，池聖茵早早就以累了為由打道回府了。
滿滿一車的東西，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翟水月的，她說，多買一些，以後沒錢花的時候，就轉手賣出去換點錢花花。
於是，她就真的多買了一些，尤其是奢侈品包包，差點把人家整家店都搬回去，刷了方北凝七位數。
方北凝將她送回家，然後自己才開車回家。
到家吃了口晚飯，回臥室時翟墨遠又依靠在床頭看財經雜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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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北凝走到床邊一頭栽倒在床上，臉埋在柔軟的被子裏悶悶地道：“不開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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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合上雜志放在一邊，把方北凝的腦袋搬到自己腿上放著，一邊給她按摩頭部，一邊問道：“怎麽了？給老公說說，為什麽不開心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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－－－－－－題外話－－－－－－
三更，3點
☆、139：你不記得我了嗎？（33）
翟墨遠眼眸倏地一瞇，“誰？”
“誰？”方北凝懶懶地朝他掀了掀眼皮，嬉笑道：“我告訴你是誰，你要去幫我去教訓她不成？”
“那是自然，我都舍不得讓你不開心，她竟讓你不高興，那我便也要讓她難受。”翟墨遠雖說語氣淡淡的，但方北凝知道，他是說認真的。
“還是算了吧。”方北凝重新閉上眼睛，在他的按摩下享受地哼哼兩聲，不在乎地道：“我也不想讓你為難。”
對方北凝來說，莫妖嬈不過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，但對翟墨遠來說，莫妖嬈怎麽說也算是個長輩，莫妖嬈又與童千夢是多年的好姐妹，童千夢也不可能真的為了她而與莫妖嬈徹底決裂，況且，她也不想翟墨遠為了她而難做。
只是，就算她不說，翟墨遠一聽她這‘為難’二字，猜也猜得出來。
“是不是宮姨又給你難堪了？”翟墨遠用‘又’這個字用得好。
方北凝眉心微動，沒有睜開眼睛，懶懶地道：“我跟她大約命中犯克，天生不相容，你也不要為難，我以後避著她一點就是了。”
翟墨遠抿著薄唇，幽黑的眼底有覆雜的情緒翻湧。
“北凝，你跟宮姨是……宮姨一定對你有什麽誤會，假若你是她親生女兒的話，她一定會極其疼你的，你有沒有想過，也許你們真的……”
方北凝倏地睜開眼睛，目不轉睛地盯視著翟墨遠。
許久。
“翟墨遠，你這兩天怎麽總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？”
“呃……”翟墨遠見她隱隱有些生氣，話鋒一轉，笑道：“我只是假設……”
“假設？以後別拿我跟她做假設，我一點也不想跟她牽扯上什麽關系，若不是看在你和你媽的面子上，我早出手教訓她了，還由得她在我面前趾高氣昂、惡言相向？”
“她還真以為我不敢對她怎麽樣？我生起氣來，可不管什麽尊老愛幼。”
“北凝……”翟墨遠頭痛，心裏無奈，“那你以後對她盡量避著點、忍讓點，千萬不要跟她動真格，明白嗎？”
母女做成她們這般的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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